厌学、自闭、攻击、自伤……近年来，江苏省南通市未成年人成长指导中心96111心理咨询服务热线接到不少青少年打来的心理危机电话，其背后的成因多种多样，有的是内心长期的空虚感积累到一定程度爆发、有的是早年家庭不良经历因某个突发事件爆发。任由负面情绪慢慢累积，很可能会成为压垮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面对频发的青少年心理危机，南通多部门共同努力，向他们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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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多部门联动的心理危机干预

“我杀人了。”前不久，96111心理咨询服务热线志愿者朱娅璐老师接到一个电话，长达1分多钟的沉默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愿意讲讲你的情况吗？”朱娅璐一边与来电者沟通，一边在工作群中呼叫支援。“我把另外一个我杀了。”女孩的语言逻辑混乱。

此时，一场针对来电者的线下救援在争分夺秒地开展。南通市未成年人成长指导中心工作人员接到信息后，立刻联系当日危机热线值班专家，并查询来电号码。一方面，南通市文明办副主任费春华对接南通市教育局相关人员，通过号码、话单记录排查该同学的监护人信息、家庭住址；另一方面，危机热线值班专家联系了南通四院季磊医生。在征得女孩的同意后，季磊拨通她的号码。经过沟通确认，女孩存在自伤行为。季磊与女孩进行了视频，确认她安全。教育部门通知她的母亲赶回家中，确保女孩无生命危险。

这样的危机案例并非偶发。去年12月的一天晚上，96111热线侯晓霞老师接到一名初二男生来电，自述心情不好，有过负面的心理状态。侯晓霞一边了解来电者的既往经历，另一边立即向当天危机值班专家金明、袁忠霞老师汇报，评估为中度危机。通过沟通，侯晓霞终于问询到其监护人的电话号码、取得联系，并向该男生提供了南通市心理咨询中心和南通市未成年人成长指导中心的联系方式与地址。截至目前，该男生已到中心面询7次，状态有明显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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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委员呼吁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

青少年的身心健康一直是社会各界关注的热点。今年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南通大学校长施卫东提交了《关于抑郁症筛查纳入学生体检应保护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的提案，建议抑郁症筛查体检应加强对未成年人的隐私保密，制定隐私泄露追责机制。

2月召开的南通市两会上，很多代表委员都针对“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提出意见建议。南通市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期间，共收到10多件相关提案。

南通市政协委员江建春介绍，《中国国民心理健康发展报告》（2019—2020）显示，2020年，青少年心理健康素养总达标率仅为14.24%，青少年有轻度抑郁的为17.2%，有重度抑郁的为7.4%。中国17岁以下的青少年中，约3000万人正在受到各种情绪障碍和行为问题的困扰。从南通来看，根据卫健委提供的数据，2021年上半年，全市有近6000名青少年接受心理健康门诊治疗。

南通市政协委员孙郁雨通过调研发现，父母的教养方式在孩子心理疾患的发生、发展中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不少青少年不到病情十分危重，家长往往不会轻易带孩子去专业精神卫生机构就诊，从而错过了最佳干预期，甚至引发严重的后果；不少老师缺乏基本的心理健康知识，只看成绩，从而缺乏对学生心理健康的关注。

针对专职心理健康教师稀缺等现状，南通市政协委员秦美娟建议，为中小学配备校医、心理健康教师。南通市政协委员吴玉红建议，进一步探索有助于发现青少年心理问题的途径和方法，建立和完善校园心理危机干预制度。南通市政协委员崔宇青建议，要把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辅导作为家庭教育指导服务的重要内容，同时加强教育、妇联等部门的统筹协调和工作联动，发挥社区教育的参与作用，推进学校、家庭、社会“三位一体”的融教育格局。

为青少年构筑爱和生命的坚实保障

近年来，南通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青少年心理健康关爱工作。2010年，南通市未成年人成长指导中心成立。10多年来，中心的“童老师”志愿服务团队为家长和学生提供了上万人次的心理咨询服务。去年5月，整合多部门力量的96111二十四小时心理咨询服务热线开通，包括“童老师”志愿者以及卫生系统的专业医生在内，100多名志愿者组成接听队伍，提供24小时心理咨询服务，努力将热线平台打造成为全市青少年专属、可信、可靠的工作阵地。

“每一个人从孩童成长为青少年，到走向成年、进入社会，都面临不同的挑战。”南通市未成年人成长指导中心副主任、南通大学副教授张晓玲介绍说，青少年的心智尚未成熟，很容易做出过激行动。“他们主动拨打咨询热线，说明还有倾诉意愿和求生意识，咨询师很可能就是他们在情绪漩涡里可以握住的救命稻草。”这种情况被称作危机干预，是心理咨询工作中最紧急的一种。

据统计，今年以来，96111热线共接听危机、疑难热线26个，其中孩子本人来电12个。分学段来看，高中8个、初中11个、其他7个。

“电话这头的接线员、心理咨询师看不到来电的人，只能通过电话中的声音来判断对方的情况。”张晓玲说，对于每个来电者，他们都要耐心、细致，假定对方说的情况是真实的，尽最大可能帮助他们。“‘危机’其实是‘危险’+‘机会’，只要干预得当，可以减少危险的发生。”

据了解，南通各学校已设立心理咨询室或心理辅导室，配备了心理健康教育专兼职老师。建立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测评管理平台，由南通市教育局和市文明办统一组织，全市每年开展一次中小学生心理健康状况普查。各中小学开通了“525我爱我”心理成长热线，为学生的健康成长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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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只有一次，处理青少年学生心理危机、预防发生极端事件，需要家庭、学校、政府部门、全社会一起努力，构筑爱和生命的坚实保障。”费春华说，他们将进一步完善学生心理危机预防预警体系，定期了解学生学习、生活、情绪、行为等情况，建立学生心理健康动态管理档案；建立学生心理危机干预监控体系，对有心理问题的学生进行分级监控管理，进行定期约谈和疏导；建立学生心理危机干预体系，制订符合学生实际、有操作性的干预方案，同时建立闭环管理机制，确保专业力量尽快介入，一人一策，根据情况采取不同的措施进行应对。卢兆欣